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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必须有社会性别视角

作者:王会贤时间:2017-06-27点击数:

今天上午,佟大为在2017社会性别与慈善发展国际论坛上做了一个演讲。因为是社会性别主题,他借了自己太太和孩子来举例。
 

佟大为的形象一向是低调而顾家,作为同样被演艺事业耽误的厨师,他也喜欢在家里做饭、送孩子上下学。在送孩子上兴趣班时,佟大为听到很多家长说,女孩子就应该学一点斯文的东西,男孩子学一些对抗性强的,未来面临的社会压力比较大。

他则跟女儿说,不管是唱歌跳舞还是擒拿格斗,爸爸都支持你学。社会的压力并不会因为你是女生而减少。

说起家庭责任,关悦生孩子的时候,佟大为都会陪着坐月子。但是他说,自己能“休产假”是因为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但在跟联合国妇女署的接触中,了解到很多欧美国家男性是有产假的,他们会真正参与到对孩子的照顾中,让妻子更好地恢复。“希望我们也能够尽早实现男性产假,这样在社会招聘的时候,就不会女性就不会因为生育而受到歧视。”

他引用了南希·史密斯的几句诗:

只要有一个女人,
觉得自己为儿女所累,
定有一个男人没有享受为人之父的全部滋味。
只要有一个女人得不到有意义的工作和平等的薪金,
定有一个男人不得不担起对另一个人的全部责任。

这首诗还有两句是这样的:

只要有一个女人向自身的解放迈进一步,
定有一个男人发现自己也更接近自由之路。

在我们的社会中,也许,当女孩不被要求一定温柔贤淑,男孩也就能够卸下必须阳刚威武的枷锁。

好了,这个略长的开场白结束了,回到今天“社会性别与慈善发展”的主题。
 

让女性的声音被听到,公益项目才更有效

女性声音的缺失,体现在什么地方,联合国妇女署官员马雷军举了个例子:某国际援助项目在天津蓟县修了一条高速公路,这条路从一个村子中间穿过。路修好后做评估时结果让人大吃一惊:村子里90%的男性觉得这条路很好,但一多半的女性表示不满。因为路的另一边是菜市场和学校,买菜和接送孩子都是妇女的事。原来只需要两分钟的路程,现在来回要绕两三公里。男性一般骑摩托车出门很方便,女性则更麻烦些。后来当地按要求整改,修了一条天桥。

如果在公路设计的时候,就听取女性的观点和意见,项目设计会更加合理。但是在项目开展之前的评估,也非常少有女性参与。所以,马雷军表示,不只是单纯的性别类慈善项目,所有主流化项目中,都应该加入性别观点。这样才能保证项目的实施效果最大化。

另外一个更直观的例子:在对汶川灾区回访时,马雷军问一位妇女,对救灾物资是否满意,得到的回答是“也满意也不满意”。说满意吧,需要的东西总没有,说不满意吧,又总给发东西。村长已经通知她去领第四个皮夹克了,但她需要的是卫生巾。

太多资源关注健康生殖,性别平等方面太少

说到女性权益,在大家印象中,关注这方面的国际国内公益机构并不少。但往细了看却并不完善。洛克菲勒基金会副主席海瑟·格雷迪,对美国和中国的慈善领域同样了解。她统计了美国基金会关注的性别议题,发现2010-2015年,如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巴菲特基金会、福特基金会等大基金会,相关项目大部分是支持生育健康,其次是妇女的教育。主要是关注她们在生育方面扮演的角色,而不是其他方面。

但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中,对性别平等的关注是多方面的:包括针对妇女的制度性歧视;针对妇女的暴力;损害妇女、女童权益的行为,严重的如童婚、割礼,轻微如刻板印象等;女性承担的大量无偿护理和家务劳动;妇女在各类决策中的参与能力;性与生殖健康;非正规就业。

“同时还有污名化的问题,污名化使得受到暴力的女性没有办法站出来发声。中国也是如此”海瑟·格雷迪说,“在中国不少农村地区,现在妇女占劳动力的大部分,但在决策上却没有权力。生殖健康不是不重要,而是更应该关注造成性别不平等的社会机制根源。这方面甚至应该投入更多,因为转变社会机制更困难。”

“如果我们没有社会性别视角。捐助捐赠可能会达不到目的。”中华女子学院教授刘伯红这么说,“我们经历了几千年封建文化,男主外女主内就被视作男女平等。毛主席说过‘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但毛主席没说,时代不同了,女同志能做的事,男同志也能做。”

怎样在慈善项目中加入性别意识

马雷军讲到乐施会的一个培训项目,女性来参加,可以领到餐票,省去照顾家人吃饭的担忧;如果女性参加培训,男性在家做饭,则可以领到奖励。这样的措施确保了女性参与度。

姚基金执行总监叶大伟则讲述了他们的项目设计。姚基金主要关注乡村体育教育,组织学生篮球队。中小学生里打篮球通常是男生的游戏,但项目要求,女生的比例不能低于20%。为了增加女生的参与感和荣誉感,在篮球季比赛规则中规定:女生正常投入一个球得3分,男生仍然是2分。通常学校为了达到要求,是4个男生带1个女生,有一个学校队伍利用这个规则,4个女生和1个男生组队,4场小组赛赢了3场,这让女生们也很自豪。

这个项目告诉我们,一个支持性的政策可以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在中国慈善组织中,还有一个特殊的现象。心智障碍者家庭中,很多家长开始发起成立公益机构,自救同时也救助同样遭遇者。“我们发现这几千家家长自救型组织中,发起者大部分是女性,都是母亲。”徐永光说,“我们支持了全国心智障碍者家长联盟,这个领域的发展,可以让更多女性得到解放。”

让男性认识到“性别平等对男性有益”非常重要

1951年,国际劳工组织大会就通过了“男女工人同工同酬公约”,但限制仍然有很多人甚至不认为女性是完整的主体。国际劳工组织北京局局长蒂姆·德美尔从男性视角解读性别问题。他表示,男性通常会倾向于把经济行为看成零和游戏,一方赢必有一方输。但是性别问题不同,通过提升妇女的薪资水平,可以看到新的经济驱动力。

“怎样让男性认识到,性别平等长期来看对男性是有益的,这非常重要。”蒂姆·德美尔说。中国这些年发展速度很快,就业方面女性参与程度也很高。但也存在问题,目前各个层面都认识到市场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但完全依靠市场调节,则可能伤害到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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