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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新冠疫情期间处于科研生涯早期阶段的女性受到更大冲击；女性在STEMM领域领导力不足；女性遭遇的职场歧视与偏见仍然存在等。应对女性参与STEMM领域难题，应认可女性在STEMM领域的价值与贡献，倡导和强调多样的、包容的社会文化与环境；从机构层面进行制度性的改变来破除已有障碍；对女性科研工作者予以具体的帮助与指导等。
美国科学促进会在全球科技界有较为广泛的影响力。在2022年美国科学促进会年会的重点议题中，包含对女性问题的讨论，既有从社会学的多样性视角出发，并延伸出女性科研工作者所面临的长期困境，也有直面当下女性所遭遇的具体问题。
STEMM领域女性发展的主要挑战
笔者根据2022年美国科促会的相关讨论，观察在这次会议上反映出女性科研人员在“STEMM”（Science,Technology,Engineering,Mathematics,Medicine）领域主要面临以下主要困境。
一是新冠疫情期间，处于科研生涯早期阶段的女性受到更大冲击。在“新冠疫情对科研生涯早期女性的影响”讨论环节中，主持人展示了发表于《自然》科学杂志的论文，该论文披露了在2019—2020年期间，在arXiv(物理学领域科学论文服务平台)上，女性投稿增长2.7%， 而男性的增长比例为6.4%，且2019年男性投稿人数量是女性的3倍左右，以此为证据展示女性科研工作者由于在疫情期间更多地承担了家庭和育儿等责任，而使得科研成果产出受到了影响。参会者也从个人感受角度谈及了她们在答辩、职业生涯发展方面遭遇了诸多困惑与不便。
二是女性在STEMM领域领导力不足。年会小组发言的讨论者介绍，根据美国国家科学院的共识研究报告，尽管近年来获得科学工程和医学领域学位的女性的数量越来越多，特别是有色人种的女性，但相对她们在总人口中的比例而言，女性（特别是有色人种女性）的代表性仍然不足。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女性在高级岗位占比不足的局面也未得到缓解。例如，在医学领域，过去20年中，美国医学学生中至少40%为女性，然而2018年的调查显示，女性仅占医院首席执行官的18%，只占医学院院长和系主任的16%。基于对15年来来自100多个国家的3600万作者的预测，如果某些STEMM专业不进行一些教育改革，这种性别差距可能会持续几十年。参会者还指出，当前还需要进行更多的调查来了解更有效地支持女性参与科学、工程和医学领域的方式方法。在整个教育和培训的过程中，提高女性在STEMM领域的招聘比例和留存率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与数学相关领域，如计算机科学和工程领域，尤其值得关注。
三是缺少女性的参与对解决复杂科学与工程难题将是损失。在“为什么多样性包容性的动议对于STEMM发展如此重要”的小组讨论中，马里兰大学Park分校的校长达瑞尔分享了他所在学校申请工程项目的经历。他提到，越是复杂的工程与科学问题越需要具有多样性和包容性的团队携手解决。这种多样性包括不同性别者的共同参与，不同学科背景的参与者，不同民族种族的参与者……每一位参与者的思考方式都将相互启发和融合，成为解决复杂科学与工程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因而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女性在STEMM领域的参与度缺乏会影响融合创新的效果和解决复杂问题的效果。
四是女性遭遇的职场歧视与偏见仍然存在。在小组讨论中，多位嘉宾谈到了女性在教育与职场中仍遭遇到性别歧视、就业偏见以及性骚扰的情况，这些不利因素阻碍了女性获得平等权利，也一直是影响女性在STEMM领域进一步取得成就的障碍。即便在美国政府的高级决策机构中，对于女性的偏见或者不平等仍然存在，呼吁女性的权利与平等仍然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解决STEMM领域女性困境的方法讨论
在多个有关女性议题的活动或小组讨论中，嘉宾们也都共同探讨了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笔者从宏观、中观与微观三个层面归纳了如下观点：
一是不断提升全社会的意识，认可女性在STEMM领域的价值与贡献，倡导和强调多样的、包容的社会文化与环境，消除歧视偏见。在这一点上，美国非白人女性仍面临着更多的困难与挑战。一位非洲裔美国学者在她的报告中，引用了非洲裔美国诗人的“我是一个不被看见的人”。在朗读这首诗时，她甚至有些哽咽。可见，在消除歧视，获得女性平等方面（特别是非白人女性），美国社会仍存在较大的改进空间。
二是从机构层面进行制度性的改变来破除已有障碍。在关于机构经验分享的议题中，美国国家标准局和美国Rockwell自动化公司的代表介绍了所在机构的做法。他们都认为应建立一套生态系统来综合解决多样性、包容性的问题。要做出一些机构层的制度性的改变来解决包容性的问题。如美国国家标准局学者利用相关数据考察了机构的多样性问题，在数据中她更关注人本身因素影响，并做了40位学者的访谈。她的研究都指向一个共同问题，即女性在领导职位上如何被低估、如何被忽视。这个机构的研究者呼吁运用综合的研究方法（定量与定性）来共同探讨解决多样性与包容性的问题。Rockwell自动化公司则是将多样性与包容性及平等与公司的发展战略相结合，使得这些目标内生为企业发展理念。从企业的角度综合思考吸引、招聘、留住的策略，进而形成一种公司的文化氛围及遗产，使它可以被传承，构建一套完善的生态系统来克服和解决有关多样性和包容性的问题。
三是对女性科研工作者予以具体的帮助与指导。一些与会嘉宾在研讨时都提出了希望得到一些有针对性的指导和帮助。如在发展中国家，女性科研工作者更希望得到平等的受教育权利和购买实验器材的支持。如在美国，一些刚刚开始自己科研生涯的女性更希望科技共同体能为她们提供一些就业信息服务，特别是在新冠疫情影响下，她们希望能够得到网上答辩的指导、项目资助，以及在紧急的育儿知识和技巧方面的帮助；对于已经走上STEMM职业道路的女性，学者们呼吁要给她们走向高级职位的机会，提供相应的培训体系。
（作者为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人才所副所长、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