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021—2030年）》新增“妇女与家庭建设”领域，明确提出“形成支持完善家庭基本功能、促进男女平等和妇女全面发展的家庭政策体系，增强家庭发展能力”“建立促进家庭发展的政策评估机制”，这是对习近平总书记“三个注重”重要论述的贯彻落实与具体实践。本文论证了构建家庭政策评估机制的必要性，并对相关理论与实践探索进行梳理，以期对家庭政策评估机制的构建思路提出有益思考。
日前颁布的《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021—2030年）》新增“妇女与家庭建设”领域，明确提出“形成支持完善家庭基本功能、促进男女平等和妇女全面发展的家庭政策体系，增强家庭发展能力”“建立促进家庭发展的政策评估机制”，这是对习近平总书记“三个注重”重要论述的贯彻落实与具体实践，是回应新时代妇女和家庭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新需求新期待的重要举措，预示着我国家庭发展将在未来10年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构建家庭政策评估机制势在必行
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家庭的和谐幸福关乎社会的安宁稳定，家庭的可持续发展是国家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家庭发展政策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社会政策，主要目标在于增强家庭功能，提升家庭发展能力。
为此，第十一届世界家庭峰会上发布的《珠海宣言》呼吁，国际社会在制定联合国2015年后发展议程中引入家庭主题，加大对家庭的支持力度，并以家庭为单位提供全方位的政策和服务支持。多年来，中国政府把家庭发展纳入国家战略，全面提升城乡家庭发展能力。目前，我国已出台一系列家庭发展政策，广泛惠及妇女、儿童、老人、残疾人及城乡贫困家庭等，对促进家庭发展、保障家庭功能发挥了积极作用。
然而，伴随生育率下降、人口老龄化等新情况，家庭成员之间经济互助与情感慰藉功能逐渐弱化等新问题，如何在剧烈的社会变迁中构建和谐的家庭关系，增强家庭发展能力，促进家庭成员的全面发展，依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课题。包括生育支持、幼儿养育、青少年发展、老人赡养、病残照料等在内的支持家庭发展的政策体系能否进一步完善并落实，有赖于家庭发展政策评估机制的建立。
政策目标决定评估机制，评估机制影响政策实施的有效性与走向。家庭发展政策评估机制旨在监测、督促各相关部门在明确责权的基础上相互配合、协同工作，共同推动家庭发展政策的供给与落实，解决家庭发展面临的困境和问题。通过必要的程序和步骤，对家庭政策方案所涉及的目标定位、影响因素、预期效果等进行分析评价，确保家庭政策的制定兼具科学性与合理性、可行性与有效性，有助于建立完善的促进男女平等和妇女全面发展的家庭政策体系，增强家庭功能，提升家庭发展能力。
积极的理论探索和地方实践
构建家庭发展政策评估机制，既要有健全的、可量化的关于家庭发展能力体系的评价目标指数设定，也离不开与家庭发展政策的制定与执行部门协同工作的运行机制。在探索家庭发展能力目标指数设定方面，相关理论和地方实践均有积极的探索。学者吴帆认为家庭发展能力评估包括三级指标：一级指标为家庭综合发展能力，二级指标包括经济能力、保障与支持能力、学习能力、社会交往能力与家庭风险应对能力，在二级指标下设置若干三级可操作指标。学者黄玲认为应该从微观与宏观两个层面构建家庭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在宏观层面与微观层面又细化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三个方面进行测量。学者阚兴龙等从家庭经济发展能力、家庭人口再生产能力与家庭生活发展能力三方面构建家庭发展能力指标体系，并利用耦合分析方法对中国家庭发展能力进行测度、利用主成分分析法确定家庭发展能力各指标权重。
在具体实践方面，深圳市妇联在多年实际工作中促进家庭发展政策评估机制的探索值得一提。其家庭发展能力评估指标体系包括两个方面：第一，宏观家庭发展能力指标体系，即家庭在社会环境中的发展能力；第二，微观家庭发展能力指标体系，即从家庭成员视角评估家庭发展能力。宏观与微观指标体系均包括经济发展、社会支持、健康维持、家庭维系、素质提升和生活负担六个维度。深圳市妇联从市统计局、教育局、民政局、文化旅游局、住建局、税务局等部门提供的数据获得宏观指标体系所需数据；在微观体系数据采集方面抽样选取个体家庭进行动态调研，由此形成《深圳市家庭发展能力评价报告》（2015-2018），为深圳市有关部门制定家庭发展政策提供决策咨询与科学依据。
需要秉持系统思维与性别视角
科学有效的家庭发展能力评估，能够为促进家庭发展提供可靠依据。家庭发展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构建家庭发展政策评估机制需要秉持系统性与整体性思维，在参与制定、执行、激励、监测家庭发展政策过程中，要发挥妇联、财政、卫生、人口、民政、税务、教育、团委等多部门的协同优势，注意家庭发展政策在实施过程中的关联性与耦合性，形成相互配合、相互促进，最终提升家庭发展政策实效性的运行机制。
针对当前家庭发展政策的出台、执行、评估呈现零散化、碎片化、部门化的倾向，2021年，全国人大代表龙翔建议建立一个以维护家庭根本利益为宗旨，专门负责家庭支持政策制定与实施的政府机构，如“家庭发展委员会”。专家许敏、王军平、吕红平等建议建立专司家庭事务的政府管理机构或是家庭事务发展部来全面落实、促进、监督、评估家庭发展政策。同时要坚持多条腿走路，形成以政府为主、专家、企业、个体家庭与非政府组织等为辅的评估机制。再者，当前家庭发展政策主要以儿童与发展政策、计划生育奖励政策、促进居民健康政策、经济扶贫政策为主，社会现实要求家庭发展政策评估机制既要重视人口计划生育服务评估，也要关注家庭健康与家庭整体发展能力的评估。
新妇女纲要强调“充分发挥妇女在家庭生活中的独特作用，弘扬中华民族家庭美德、树立良好家风，支持妇女成为幸福安康家庭的建设者、倡导者”，意味着广大妇女在推动家庭建设方面使命在肩。为此，在家庭发展政策评估机制的评价指标设定方面应更加重视性别视角，强化男女共担家庭责任，涵盖可量化的社会性别平等指标，如在妇女生育率、女童出生率、各个层级接受教育的女性比例、妇女弹性就业机会、妇女承担家务劳动价值量化、就业与收入方面性别差距、妇女参政比例、公共托幼等方面设置可细化、可操作指标。通过建立促进家庭发展政策的评估机制，可推动家庭政策的不断完善，以科学有效的家庭政策助力家庭建设，促进妇女的全面发展和性别平等，发挥妇女在家庭建设中的独特作用，汇聚起4亿多家庭的磅礴力量，共圆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作者：刘希岩（广西农业职业技术大学副教授）
来源：中国妇女报
